一种有效却被忽视的慢性疼痛治疗方法

根据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的数据,超过20%的美国成年人(5000万人)患有慢性疼痛,如脊柱疾病和椎间盘疾病、压迫神经、腰背痛、颈部疼痛、复杂区域疼痛综合征、纤维肌痛、带状疱疹、糖尿病引起的神经病变以及关节炎和肌肉骨骼疾病。
慢性疼痛患者经常成为阿片类药物过量使用的目标,许多人成为席卷全球的阿片类药物流行病的受害者。
从表面上看,现代医学似乎已经做好了应对疼痛患者的充分准备,它拥有一系列高科技治疗手段,如脊柱融合和椎间盘手术、脊髓刺激器、类固醇和止痛药注射、神经消融(“烧灼”)和阻断,当然还有阿片类药物。然而,疼痛医学领域的情况并非一帆风顺,“钱包活检”(病人的支付能力决定了他们的治疗方式)和“X光诊断”(发现的异常甚至可能不是疼痛的原因)等概念就说明了其中的一些问题。
昂贵的过度治疗只是当今疼痛医学的一个特点,另一个特点是追求“速效疗法”。
在体育界、学术界和职场中,人们接受需要耐心和努力的观点,但在疼痛问题上,人们却希望立竿见影。可悲的是,美国人和他们的医生似乎都喜欢的快速止痛方法往往事与愿违,而且正在产生一批新的永久性疼痛患者,他们从一种无效的治疗转向另一种无效的治疗,常常感到气馁和绝望。疼痛治疗“旋转木马”的一个例子就是经常报道的背部手术失败综合症。
康复专家和物理治疗师(接受过物理医学和康复训练的医生)指出,手术或注射等速效止痛疗法(有时也被称为单一模式疗法)并没有从患者康复的长远角度出发。许多治疗方法对医疗机构和保险公司的帮助大于对患者的帮助。

为什么慢性疼痛如此难以治疗?

慢性疼痛会让医生感到困惑,因为它并不总是有明确的解剖学原因。例如,截肢或瘫痪的肢体本应没有疼痛感,但人们却报告说肢体疼痛,而急救人员在危机情况下受伤时却毫无感觉。
慢性疼痛具有很强的心理因素,会受到情绪状态的影响。许多(也许是大多数)慢性疼痛患者都会出现抑郁、悲伤、绝望、无助等情绪,并对造成疼痛的人或情况或似乎无法帮助他们摆脱疼痛的医疗专业人员感到愤怒。许多慢性疼痛患者对可能加重疼痛的活动感到恐惧,因此不愿恢复正常生活。结果,他们可能会变得久坐不动。
专家说,虽然疼痛会导致负面情绪,但负面情绪也会加重疼痛,并形成恶性循环。与其它疼痛相比,某些疼痛似乎与情绪的关系更为密切。例如,某些种类的背痛就一直与愤怒有关。2019年发表在《心身医学研究杂志》(Journal of Psychosomatic Research)上的一篇研究综述指出:“愤怒在慢性疼痛中很普遍,并且与疼痛感知、残疾、行为和治疗结果有关。”当慢性疼痛患者被迫请假时,他们也常常感到孤立无援,觉得自己不再参与生活,甚至觉得自己毫无价值。他们无休止的疼痛和低落的精神状态也会给周围的人蒙上一层阴影。

治疗慢性疼痛的更好模式

如果医疗系统能够解决慢性疼痛患者的方方面面的问题,从他的身体疼痛、精神痛苦和心理压力,到他的日常工作和家庭生活活动,会怎样呢?这就是“多学科”慢性疼痛治疗的理念,这种模式在过去几十年间一直盛行,但随着医学变得越来越以报销为导向,这种模式逐渐失宠。
尽管如此,许多专家仍建议对慢性疼痛进行多学科治疗,这种治疗方法将许多学科的临床医生的专业知识结合在一起。多学科团队由一名医生、多名治疗师(物理治疗师、职业治疗师、职业治疗师、娱乐治疗师、运动治疗师和人体工程学治疗师)、一名社会工作者、一名心理学家和一名康复护士组成。团队成员还可能包括营养师、个案工作者、生物反馈专家、药剂师、疼痛支持小组,甚至神职人员。有时,家庭成员也会被纳入团队,当然,他们了解患者的健康状况,并深受其影响。
多学科团队有很多好处,与非多学科治疗不同。在非多学科治疗中,患者经常被告知要做什么,然后被动地从手术和疗程中恢复,而多学科治疗则将患者作为积极的团队成员,具有可信度并被倾听。对于疼痛患者来说,成为医疗团队的一员并在治疗中拥有发言权,这通常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尽管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只有患者才知道自己的感受。在多学科治疗的背景下,患者几乎永远不会被告知他“不应该”感到疼痛,因为不存在“解剖学问题”或“手术有效”,这些话在传统疼痛治疗中经常听到。
多学科治疗还有另一个好处。慢性疼痛患者常常害怕体力活动和锻炼,因为他们认为这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疼痛。康复专家知道事实恰恰相反。例如,物理治疗一开始可能会受伤,但可以解决疼痛问题。当患者成为团队的一员时,常常会激励他以新的活力接受团队成员推荐的治疗方法。另一方面,非多学科治疗中的治疗通常是被动的,不需要患者付出任何努力或雄心。
最后,团队确保治疗师之间的协调护理。在传统的医疗环境中,患者可能会怀疑一位临床医生是否与另一位临床医生进行了沟通。临床医生并不总是都能相互协作,他们有时甚至看起来是相互对立的。

创建自己的多学科团队

那么,如何获得慢性疼痛的多学科治疗呢?您可以从老年中心、自然保健中心甚至基督教青年会的疼痛中心开始探索,而不是从外科医生和传统医疗开始。您还可以组建自己的多学科团队。即使团队不再同处一个屋檐下(就像以报销为导向的医疗服务那样),您也可以找到一个或多个治疗师,如果他们没有被锁定在一个医疗服务提供商网络中,他们可以作为一个团队与您合作,也可以相互合作。
以下是一些需要询问您未来团队成员的问题。
此人是否会:

  • ⊙花时间了解我的整体情况,治疗我而不仅仅是疼痛?
  • ⊙全面尊重其它学科并与其它学科合作?
  • ⊙与我个人找到或建议的临床医生合作?
  • ⊙当治疗不太可能有帮助时,请诚实地告诉我?

即使您的团队不在同一屋檐下,也可以很容易地举行变焦会议、虚拟会议或电话会议,以监测您的进展情况,同时采取适当的《健康保险可携性和责任法案》(Health Insurance Portability and Accountability Act)保障措施。您的家人也可以参加这些会议。
越来越多的保险计划开始认识到,慢性疼痛需要的往往不仅仅是快速修复和单一模式的治疗,因此现在开始提供相关的承保。

在美国慢性疼痛治疗已成为一项年收入 6350 亿美元的业务。每年花在腰背痛、颈部疼痛、脊柱疾病、关节炎和肌肉骨骼疼痛以及其它疼痛病症上的钱比花在心脏病(3,090亿美元)、癌症(2,430亿美元)和糖尿病(1,880亿美元)上的钱还要多。如果患者病情好转,很少有人会抱怨费用,但尽管使用高度成瘾的药物和昂贵的新手术和手术,许多疼痛患者并没有好转,有些甚至成为永久性患者。现在难道不是重新审视多学科慢性疼痛治疗的时候了吗?